本文是在 2029 年 12 月 9 日,某墙倒塌五周年时的演讲[注]。 十来年前,网民在某国最值得夸耀的是:我有一个 VPN,我正在翻墙发推。今天,自由世界最值得夸耀的是:我在墙内上网,不再需要翻阅。
世界上许多人确实不懂,或者说他们不明白什么是墙、翻墙,更不知道什么是墙内互联网和墙外互联网的根本区别。让他们来墙内吧。有些人说,墙是未来的潮流,让他们来我们这里吧。有些人说,我们很难在西方或者其他地方找到网络审查和屏蔽,让他们来墙内吧。甚至有那么几个人说,网络审查确实一种邪恶的制度,但它可以使我们的言论自由空间更加宽广。Fuck, take them to China as a journalist.(操,让他们到某国当记者)
自由有很多困难,民主亦非完美,上网也并非就能解决一切,但我们在苟延残喘中发出声音来,因为我们被一堵墙关在里面,不准我们自由地上网。我愿意向我的同胞们 — — 他们曾经与世界互联网近在咫尺却远隔万里 — — 说,我们为能在二十多年里依然能发出声音而感到莫大的骄傲。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互联网被围困了二十多年,其网民仍葆有这种生机、力量、希望和决心,仍能发出一丝尚未被过滤的声音。全世界都看到,某长城(某墙)是最生动、最明显、最无耻的一种失败。但我们对此并不感到称心如意,因为某墙既是对历史也是对人性的冒犯,它隔断了自由的表达,造成很多家庭因为翻墙而负债累累,把一个无法在现实中表达自己言论的民族却只能在网络中表达的愿望撕得粉碎。硬生生地将互联网分割为墙内局域网和世界互联网。
这个局域网的事实也用于整个国家 — — 只要十三个人中有一个被剥夺了自由上网的基本权利,那么,国际互联网的互联互通就无法可能实现。经过保持翻墙和善意的二十年,我们这一代人终于赢得了自由上网的权利,包括在持久翻墙中所有推广安全 Tor 的人民以及那些像唐吉珂德般起诉某电信的人们,你们用微弱的光照亮那看不见的墙。我们住在一个被世界网络孤立的一片大陆里,但自由表达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因此,让我在结束讲话时请求你们抬起目光,超越今日的危险看到明天的希望;超越这道墙看到正义来临的一天;超越他们和我们自己看到全人类。自由是不可分割的,自由上网也是其不可分割的部分,只要还有一个人无法连接上 Google,只要还有一个浏览器还出现”链接被重置”,所有人都是不自由的。当所有人都自由了,那时我们便能不再练习翻墙的姿势,我们期待:在自由表达的光辉中,我们的互联网能真正如大海一般任由我们冲浪,我们的大陆不再被称为中华局域网,我们的言论不再被审查,也不再有网民因此而入狱。当这一天最终来临 — — 它必将来临 — — 时,大陆的网民将能对这一点感到欣慰:几乎二十几年的时间里我们始终站在第一线。
一切的网民,不论他们住在何方,皆是我们的网民,作为一个不自由的网民,我为”我住在大陆但我可以自由翻墙”而感到自豪。
草泥马与我们同在,阿门。
[注]:本文为戏仿之作:J.F.肯尼迪:柏林墙下的演说
Originally published at www.dun.im on November 26, 2015.